」

看著這張臉，我撲哧笑了出來。

這男的愣愣看著我，用手捂住胸口：「完了，我栽了。」

后面有人喊：「陳南，你要不要臉？不是剛才還在為失戀痛哭買醉嗎？」

說完，那人又微笑看向我：「妹子，你去哪個包廂？這里我熟，我送你——」

「我沒走錯。」說著我抬腳朝包廂里走。

「郭詩詩！」林清染猛地站起來，「你現在居然這麼漂亮！果然每一個小胖子都是潛力股！」

她親切地伸手拉我去她旁邊坐。

聽到她的叫喊，其他同學才回憶起來我是誰。

「這居然是我們狀元！失敬失敬！」大家開始寒暄。

我明顯感覺到，不少視線在我身上掃視。

有探究有打量有欣賞有感興趣。

「想吃什麼，隨便點！」班長遞過來菜單。

「哎班長你偏心啊，剛才我要點菜，你不是說早就點完了嗎？」旁邊有人插話。

一位有點臉熟的女同學擠到我旁邊，興奮道：「郭詩詩，原來你瘦下來后是甜妹款啊！這長相太對我胃口了，來我們拍張合照。」

有位女同學一直打量著我，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嘲笑。看我們拍照，她語氣尖酸道：「詩詩，你不會去整容了吧？」

空氣安靜了一秒。

我微笑回道：「要不要來捏一下我的臉？」

林清染憤恨幫我回懟：「有病吧你！收起你這嫉妒的嘴臉。睜大你的狗眼看看，詩詩的臉哪有一點整容的痕跡？」

「別理會她。」林清染拉我坐到沙發一角，「好多年沒見了，我們好好聊會天。」

很久沒有聯系過了，聽了林清染聊的過往，我不禁唏噓，她居然這麼年輕就結婚生子了。

她和張名揚高考分數都不怎麼樣，兩人一起花錢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專。

二十歲時，林清染意外懷孕。

她退學，結婚生孩子。

張名揚則繼續上完了學。

到現在，他們都還沒辦婚禮。

我仔細看了看林清染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。

身材高挑纖細，脖頸細長，皮膚雪白，像美麗的白天鵝。

可是她的眉宇間，已然染上了輕愁。

她眉頭緊鎖，向我抱怨：「我后悔那麼早結婚生孩子了，你都不知道，養孩子太累了，小孩子折磨人的能力簡直超乎你的想象。張名揚也不幫我，只知道出去浪！」

18

吃飯時，我體會到了被照顧的感覺。

只要是我夾過的菜，再一次轉到面前時，一定會短暫停頓一下，因為有人把桌子按住了。

原來，被眾人優待的感覺是這樣。

「詩詩同學，這個酒是我哥從英國帶回來的，度數不高，你可以試試。」陳南殷勤地端著杯子朝我走來。

我忍不住笑了：「這麼巧，我也在英國待了一年。」

「真的嗎？那就是緣分啊！」陳南用腳勾過一把椅子，順勢在我旁邊坐下，「開春我也準備去英國玩一趟，你有沒有興趣——」

「陳南。你哥沒告訴過你，他在英國談女朋友了嗎？」我打斷他。

「說過呀，他還說那女孩就是我們本地人。更巧的是，她還是我們高中校友呢，聽說跟我同一屆，她是在留學時跟我哥——」

說到這里，陳南愣住了，瞳孔慢慢放大。

「你不會是——」

我微微一笑，一字一頓道：「其實，我也不介意，如果你叫我一聲——嫂子。」

「嗖」地一下，陳南極速從椅子上蹦起來，一躥三丈遠。

「嫂，嫂子，我不是故意的！那個，不知者無罪，我又不知道你是我哥女朋友，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呀，我會死很慘的！」

陳南說完，哭喪著臉跑出了包廂。

19

吃完飯后，大家打牌喝酒聊天，我起身先走了。

走到停車場，一輛剛開進來的車停在我面前。

車門打開，身材高挑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。

「你是，郭詩詩？」他笑著站在我面前。

我看著眼前的人，恍惚了一下，仿佛回到了高一那年。

那個平平無奇的女生，偷偷暗戀學校里的風云人物。

對于林清染和張名揚這樣外表天生卓越的人，我曾經嫉妒過。

也埋怨過老天的不公平，他們什麼也不用做，一出生就擁有比別人優秀的外在條件，甚至不用費心去管理外形。

先天條件就是王道。

現在，如此近的距離，讓我發現，張名揚好像變丑了。

他的皮膚狀況變差了，鼻翼上有明顯的黑頭，臉上的毛孔也粗大了。

而且，他的肚腩微微凸起。聽林清染說，他現在很愛喝啤酒。

年紀輕輕，已經有啤酒肚了。

順著這個趨勢下去，還不到中年，他就會身材走樣。

他的身上，曾經讓我著迷的干凈透徹的少年氣，完全消失不見。

原來，先天條件也不是無敵的。

再好的先天優勢也經不起肆意揮霍。

張名揚的外形，已初見崩塌的端倪。

「加個微信吧，明天有沒有空出來玩？」張名揚的話喚醒走神的我。

他嘴角勾著笑，志在必得的樣子。

「你是來接清染的吧，她在里面。」我越過他朝前走。

「郭詩詩！」他在我身后喊，「你以前喜歡我吧？高一時，我打乒乓球，每次喝的水，都是你買的吧！」

我停住腳步。

原來，他都知道。

每次跟林清染去看他打球，我都自告奮勇去買水。

因為，看著他喝下我買的水，我會忍不住雀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