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父親有意彌補剛才對我的傷害。

「知道了。」

「多謝姐姐關心。」

夏紫薇咬著后槽牙，一碗湯舀起又放下來來回回愣是一口沒喝。

「但是該刷的題還是得做吧，老師強調過要保持題感呢。」

我笑著點頭。

你愛做那你就做吧。

依依也要準備高考，于是我找了個靠譜代筆，一張卷子兩百。

就這顧依依還撇嘴說，給別人兩百還不如請她吃頓燒烤。

我淡定夾起一塊紅燒小排。

【警告！檢測到宿主指定對象夏青青今日刷題不足一百。】

【下次考試宿主將繼續倒退十分。】

【已累積倒退五十分。】

哦豁。Ϋź

小排真香。

9

有人匿名舉報——部分同學對待學習敷衍了事，帶壞班級風氣，建議將同學們的課堂訓練增加億點。

我用腳趾頭思考了一下，這人八成是夏紫薇。

畢竟老師們接連強調的時候，她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。

傻子。

今天語文搶體育課加強閱讀，明天英語搶體育課鞏固詞匯，后天數學搶體育課上函數幾何，課堂重點題型都講不過來。

誰會盯著你做題？

月考前三天，家長會如期召開。

父親換上一早準備好的手工定制西裝，溫柔撫摸夏紫薇的腦袋。

「我們走吧。」

像以前我拿競賽金牌，我媽對我那樣。

「青青小姐...」

張媽擔憂地喚了我一聲。

「該去學校了，再晚要碰上大雨了。」

我冷冷看著父女二人在視野中消失。

「張媽，幫我訂一束鳶尾吧。」

「讓李叔準備送我去墓地。」

10

我向秦姨請了假。

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還是記憶里的樣子。

我放下花，拿出兩罐啤酒。

盤腿在地開始講最近發生的故事，像她還在時那樣。

「我保送京大了，老媽，以后我們就是校友了。」

「我選了金融，等我學成就可以接外公的班，他這些年一直念叨著要帶外婆出去散心，我耳朵都起繭子了。」

「林奶奶家以前你喂過的大黃生了小崽，奶奶抱了一只最可愛的給我，下次帶來給你看。」

「外婆前兩天剛回國，她身體好多了，你放心吧。」

「好久沒吃你包的小餛飩了，怪想的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...你要是也想我的話，就來夢里看看我吧。」

半身濕透回到家，父親沉著臉坐在沙發上。

「夏青青！」

「你之前競賽拿的那些金牌是不是能保送京大？！」

雖然我拜托秦姨替我保密，但我之前拿獎的事大家都知道。

我也沒打算隱瞞。

「能。」

「這麼好的機會你放棄也不跟家里商量嗎？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爸！要不是今天有其他家長問你們班主任，爸爸現在還被蒙在鼓里，你知不知道！」

「就是啊姐姐，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們啊。」

夏紫薇渾身冒酸氣還不忘拱火。

我扯了扯唇，難為秦姨這麼忽悠我爸。

「我只是想自由選專業。」

「兩只腳都踏進京大了你管它學什麼專業！」

「我只學金融。」

我抬眼和父親對視。

「......」

張媽連忙上前給我裹上毛巾。

「好了好了，你們父女兩個別再吵了，小姐在墓園淋了一下午的雨，回頭生病可怎麼得了，要我以后怎麼有臉見夫人啊。」

一句話讓兩個人沉默。

腦袋發暈，我強撐著身體往樓上房間走，聽見后頭父親在嘆氣。

「張媽，送碗熱姜湯上去吧。」

11

我連發兩天高燒，整個人瘦了一圈。

沒想到夏紫薇臉色比我還要慘白。

餐桌上，夏荷故作殷勤地照顧我。

「青青，你身體剛好，喝點粥養養胃。」

「嘗嘗這個湯，特意為你燉了三個小時呢。」

「頭還暈嗎？要不考試咱們就不去了，還是身體最重要，讓你爸給請個假。」

原來是怕我去搶了她女兒的風頭。

沒等我反應，夏紫薇蹭地站起身拒絕。

「不行！」

椅子和地面拉扯的聲音尖銳又刺耳。

「馬上就要高考了，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關鍵，姐姐已經落下了好幾天的進度，這次查漏補缺的機會怎麼能錯過！」

夏荷：「可是...」

「老師經常跟我們說，保持題感很重要，姐姐生病的這兩天，筆都沒碰過一下，當然不行啊，考試最忌沒狀態了。」

夏紫薇打著哈哈，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。

起碼父親開始動搖了。

我想到昨晚聽見的系統音——

【下次考試宿主將繼續倒退十分。】

【已累積倒退九十分。】

笑了。

「妹妹說得對，」我虛弱地扶住桌子，差點摔倒，「我還是去考吧。」

「讓李叔幫我準備車子，咳咳咳咳咳...」

裝唄，誰不會啊。

「胡鬧！」

父親氣得摔了筷子。

「好好在家里養著，學校那邊我會去說，再不行我把人請到家里來教，能教出一個還教不出第二個嗎。」

被拿來舉例的夏紫薇臉色一虛。

「張媽把人給我看住了。」

呼啦啦涌來一群人送我上樓，手里還托著各式各樣的早點。

我朝夏紫薇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。

12

顧叔生日，宴邀了各方社會名流。

父親滿面紅光地游走在人群中，一旁裝病不成被迫參加的夏紫薇神情怏怏。

「夏總好福氣啊，聽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說令千金上次考了聯考第一啊，真是讓人羨慕。

」

「就是啊老夏，我要是有個這麼出色的閨女做夢都要笑醒了，以后啊這市場可就是她們年輕人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