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就有點心酸。

原來，就算東西不夠好，也還是會被珍視的。

8

做完蛋糕，魏川要請我吃飯。

等吃完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

我說打車，魏川卻固執地要送我回去。

“不安全。”他惜字如金地解釋道。

我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
車開到宿舍樓下。

魏川剛一下車，黑暗里，有人沖了出來，猛地一拳揮在他臉上。

事發突然，我們都沒反應過來。

等看清那人時，我渾身的氣血都涌了上來。

“莊洵，你有病嗎！”

莊洵扭頭，一雙眼通紅。

“我說怎麼你堅持要分手，原來是找到下家了。”

我氣得手都在抖。

“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種人嗎？”

“不然呢！那你為什麼給他做蛋糕？他是你什麼人嗎？”

他咆哮道，轉身還想再打，被魏川一把推開。

魏川拍了拍襯衣上的褶皺，聲音低沉平穩。

“什麼人，追求者算嗎？”

9

我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
我想過魏川在安慰我、同情我，唯一沒想過的是他會喜歡我。

高中時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，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我和他高中三年幾乎沒怎麼說過話。

哪怕后來和莊洵在一起，聚會經常遇見，我倆也沒什麼交流。

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？

莊洵冷笑一聲。

“你以為她看得上你嗎？”

他一把抓住我的手，和魏川對峙。

“你知道許霜這些年有多愛我嗎？我一個電話，她凌晨三點跑來給我熬粥，你算什麼……”

“不重要！”

魏川打斷了他。

“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現在她不愛你了，你也配不上她的愛。”

他一詞一句，咬得格外清晰，像是在強調，又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
莊洵攥著我的手更緊了。

“霜霜，我們走。我不生氣了，我原諒你了，我們不鬧了好不好？”

我明白這已經是莊洵少見的低頭服軟了，雖然還是往常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。

我嘆了一口氣。

“你先放開，我有點疼。”

……

坐上莊洵的車，我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魏川。

昏黃的路燈下，那一抹身影說不出的蕭索。

莊洵帶我回了家，那個我們一起布置的家。

剛關上門，他就迫不及待吻了上來。

10

灼熱的氣息打在臉側。

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。

“我過來，只是覺得需要給我們的五年一個交代，并不是想和你再續前緣。我們好好談談吧。”

“你看上魏川了，是嗎？”

“重要嗎？這些年你找各種女生刺激我，我看著你們牽手、接吻，做盡親密的事，我連鬧都不敢鬧。莊洵，我問心無愧。”

說著說著，委屈像泄洪一般涌了上來，眼淚也不可控地流出。

“和你在一起，明明很委屈還要去照顧你的情緒，我拿你當愛人，毫無保留地去愛你，你卻拿我的愛當做挾持我的資本，一次又一次逼迫我低頭。我好累，莊洵，放過我好不好？”

見我流淚，他少見地慌了神。

“你別哭，我改，我改好不好？”

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拂去我眼角的淚。

“我保證，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了，再給我一次機會。”

我偏頭躲過他的動作。

“不用了，莊洵，你太臟了，我不想要了。”

莊洵的手落在半空中，滿眼受傷。

“我只是想讓你撒嬌服個軟，我沒和她發生過關系。”

這句話我只覺得荒唐。

“今天你能為了讓我服軟和人接吻，誰知道后面你會不會為了讓我服軟和人上C呢？我不想一直這樣猜忌你，但你對待感情這麼隨便，我怎麼敢再相信你呢？”

莊洵沉默了。

趁他愣神的功夫，我推門離開。

11

讓我意外的是，魏川還沒走。

他閉眼仰坐在宿舍樓的長椅上，一半的面龐隱匿在黑暗中，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般。

我放緩了步伐，在他身旁坐下。

他指尖一動。

“你們和好了？”

他側目看過來，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。

“嗯，怎麼說呢……沒有。”

我說話拐了個彎，于是我看見魏川眼里的光也隨著這句話起伏了起來。

他坐直了身子。

“為什麼？因為……我嗎？”

后面兩個字幾乎輕不可聞。

那一瞬間我仿佛在魏川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，那麼卑微、那麼患得患失。

我收起了笑意，也不想騙他。

“魏川，你知道，我剛分手，如果馬上接受你，這不僅是對我的不負責，更是對你的不負責。”

我頓了頓。

“但我不排斥你，如果你愿意，我們一步一步來，好嗎？”

“好。”

魏川笑了。

他笑起來，整個眉眼都柔和了下來，尤其是那雙眼睛，專注盯著人時的樣子，總讓人心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。

12

今晚太過動蕩，回來的有點晚，宿舍都已經熄燈了。

舍友卻還沒睡，開著一盞小燈，坐在椅子上發呆。

我好笑拍了拍她的肩。

“想什麼呢？”

她轉過身來，卻是淚流滿面。

我嚇了一跳。

“怎麼了，靜靜。”

她抽抽噎噎的：“我被分手了。”

我心情有點復雜。

“沒事的，我們靜靜這麼漂亮，分手是他的損失。”

室友嗚咽著搖頭。

“不是的，我難過不是因為分手，莊洵什麼都告訴我了。原來他給我做的每一件事，都是你教會他的，他只是想拿這些事來刺激你而已。

我還總是在你面前說他對我多好，我都不敢想霜霜你有多難過！那莊洵就是個混蛋！他配不上我的喜歡，更配不上你的喜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