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榆未晚【追妻火葬場】

碎片故事館 2021/11/24 檢舉 我要評論

我只是替身,從和楚釗在一起的第一天便有自知之明。

在得知趙璐回來的消息後,我想了想,還是和楚釗提出了分手。

可是很奇怪,楚釗居然不樂意了。

1

我小時候有一個外號,叫呆呆。

這個外號的來源,除了我姓戴,還因為我的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。

就這,我經常被同伴嫌棄。

但也有不被嫌棄的時候。

比如玩丟手絹,大家明知我肯定抓不到人,又偏愛丟手絹給我,害我只能繞著圈子一圈一圈地跑,傻不愣登的,也不知道喊一聲委屈。

楚釗就是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的。

他比我們都要大三兩歲,抽條的個兒,人很白,發色也偏淺,嘴唇薄薄兩片,抿成一條線時看上去又清俊又唬人。

那時大家都還小,沒什麼審美,但也都默認,他是不一樣的。

因為是孩子王,大家面對他的訓斥都不敢吱聲,唯唯諾諾,導致那天再沒人敢沖我身後丟手絹。

我捏著手絹,看他叉腰斥責其他人對我的不公平,不准他們再欺負我,心裡想,他可真威武。

類似這樣的事還有很多,以小窺大,楚釗于我向來都是充當保護者的角色。

我家和他家就住對門,也算通家之好,平時上下學都一起走,他比我要開朗,要聰明,基本我不會的功課,只要問了他就能解決。

有時聽到大人們開我和楚釗的玩笑,我聽得半知半解,下意識會臉紅,而楚釗神經粗些,一點也不懂害臊,勾著我的脖子就大聲說:「知曉以後就是我罩著的!」

大人們哄堂大笑。

我的臉也跟著更紅。

日子一長,大家也就都知道,我由楚釗護著,誰也不能欺負我。

我雖然嘴上不說,心裡卻挺享受這份特殊待遇,甚至還把自己和楚釗相處的細節寫進了日記。

這麼想,我是挺早熟的。

至少,比楚釗要早。

楚釗的情竇,一直到高一那年才開。

只是物件並不是我。

他喜歡的人,是趙璐,我異父異母的繼姐。

趙璐母親嫁給我爸爸時我剛上國中。

我記性不算太好,背書速度往往比別人要慢上很多,但初次見趙璐的畫面哪怕是十年過去我也還是能清楚記得。

那天她穿了件花裙子,腰板挺得直直的,已經發育的身板包裹在花裡,曼妙非常。

以至于楚釗應約過來找我去圖書館,剛進門就看呆了兩秒。

我站在樓梯口,望得可清楚了。

那是我第一次吃醋。

所以想忘都忘不掉。

趙璐個性清冷,但待人溫柔,面對我這個呆頭鵝妹妹,也表現出了罕見的耐心。

更巧的是,我和趙璐還長得有些像。特別是鼻子。側看說是一個爹媽生的都不違和,一塊兒出門,不知情的都當我倆是親姐妹。

對于這件事,我繼母,也就是趙阿姨,不止一次地將其歸結于緣分,說時笑容燦爛,還親熱地握著我的手跟我套近乎。

我知道她想討好我,以借此討好我爸。

趙璐估計也覺得尷尬,特地私下找我說:「曉曉別理我媽,她就那樣。」

我倒覺得沒什麼。

但仍是乖乖地點頭,與此同時,還順便觀察了她的眉眼。哪怕是我本人,也必須得承認,我和她,是有些像的。

這大概跟我爸的審美有關。

自我媽離開後,他之後的每一任物件多多少少都和我媽有些相像。

不過這不是說他情深義重,只是在說他審美單一而已。

趙阿姨是最像我媽的一個,也是唯一一個成功嫁給我爸的女人。

然而就算是事實擺在眼前,落在楚釗口中,也只是一句反駁:「你們哪裡像了?」

楚釗從不覺得我和趙璐像。

他的原話是:「你呆頭呆腦,趙璐多靈,光看眼睛就知道你倆完全不像。」

楚釗從來雙標,不讓別人欺負我,自己倒經常挖苦我。

我不討厭趙璐,卻實在討厭楚釗踩著我誇趙璐的態度。

于是我鬧了脾氣,一連幾天沒理他。

但我並沒有等來他的道歉。

準確來說,他甚至都沒發現我生氣了。

他正和趙璐打得火熱。

趙璐和楚釗同齡,轉校後又和他入了同個班級,倆人出雙入對,學校已經開始有人亂傳了,當事人連反駁都不曾。

我那時心灰意冷,覺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並非生與死,而是我在國中部,他們卻在高中部。

獨獨忘了在趙璐出現以前,即便我與楚釗朝夕相處,也照樣沒能在一起——

楚釗對我,壓根就沒那心思。

從頭到尾,不過我一廂情願罷了。

2

楚釗和趙璐在一起,仿佛是一個必然事件。

發生的那一天,恰好是我的生日。

餐桌上楚釗臉色不太好看,趙璐也一樣沉悶。

只有我一個人樂呵呵地收禮物,等反應過來,他倆已然消失飯廳許久。

再出現,倆人臉上笑意如初。

我卻再高興不起來了。

在這種時候,我敏感得比任何人反應都要迅速。

果不其然,那天晚上,趙璐便抱著枕頭鑽進了我的被窩。

我和她的頭髮纏繞在一起,鼻息全是她身上馥鬱的體香。

當聽到她說她和楚釗在一起時,我的心情說是天打五雷轟也不為過。

但表面上我也只是呼吸急促了那麼一秒,便虛偽地說:「楚釗吊兒郎當的,你怎麼會看上他呢?」

趙璐卻正色糾正:「楚釗才不是那種人,他很好,非常好。」

——我當然知道!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!

然而在趙璐面前,我只能啞口無言。

哪怕我比趙璐要早認識楚釗六年。

因為在那個夜晚,我心裡某些不可名狀的東西,還未破土,就已經枯萎乾涸。

3

說實話,我不是一個大度的人。

卻不得不說,在楚釗和趙璐的感情中,我擔任起中間人的角色,做了不少大度的事。

比如趙璐每次和楚釗吵架、冷戰,她都願意來找我訴苦。

訴說楚釗醋意大,訴說楚釗霸道,訴說楚釗佔有欲強,訴說楚釗臭不要臉……

從趙璐這裡,我對楚釗的了解一再加深。

單方面的疏遠沒能讓我將楚釗從我生活中淡去。

我並不開心,更不願意傾聽。

可趙璐只有我一個妹妹、一個朋友。

我也一樣。

所以在每一次趙璐需要安慰時,我都做出了最大的努力。

事實上,趙璐沒兩天就會和楚釗和好。

以此襯托我的安慰是多麼無力,且無用。

大概是現實太過憋屈,好幾回做夢,我都夢到自己成了小丑的故事。

等夢醒時分,我一個恍惚,還會以為趙璐早知道我的心思,她是故意這麼做的,目的是炫耀,是警告。

但她是嗎?

我不知道。

當下我唯一在做的,就是離楚釗越來越遠。

因為趙璐不喜歡楚釗身邊有異性跟他走得太近。

我不知道這言論包不包括我,可每回楚釗揉我腦袋問我為什麼最近總玩消失、不跟他說話時,我都會本能地去找趙璐的眼睛。

淡淡的,好像不在意,卻又沒有笑的眼睛。

太討厭了。

我愈發討厭介入他們,于是開始躲避。

躲得多了,楚釗有所察覺,竟在一個夜晚給我打來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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